后山的桃花比前院的开得更加旺盛,似乎有一种野性,枝叶狂妄又肆意地向四处伸展开来。每朵桃花都是五瓣开,由外至内颜色逐渐变得粉淡,最后呈现出白色的花蕊,有风吹过,它们便在枝头摇曳着,将阵阵芬芳散入人心。
凌鸢看见此情此景,一瞬间仿佛自己也是一朵桃花,随风轻轻左右摇晃,达到了一种十分宁淡的心境。
她突然很想看舞剑。
可茫茫十里桃林,连人影都不见一个,哪会有人舞剑呢?
“庭前留寺满树春,”凌鸢略微思索,而后沉吟,“枝头粉白浅妆成。”
“寻得……呃……”吟诗作赋的人突然没了灵感,苦恼地皱起了眉。
只听身后有人接道:“寻得风月佳景在,落枝入怀醉缤纷。”
话音刚落,一朵桃花正好落在了凌鸢的肩头。
“兄台接的极好!”凌鸢笑着回头,却突然惊讶,“是你?”
身后的男子一身玄衣,负手而立,脸上带着玄色面具,三千发丝散在肩头,眼波潋滟,嘴角含笑。
“桃花浅深处,似匀深浅妆。”男子的声音温和细腻,脚踏落花,就这样一步步走向凌鸢。
大地绿意盎然,漫山桃花盛开,而他正向她走来,桃花灼灼,人也灼灼。
凌鸢穷极毕生所学,也没能想到任何词句来描述眼前的画面,愣怔了半响,冒出一句她自认为很破坏气氛的话来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“我还以为你要将诗作完。”和上次一样,男子并不理会凌鸢的话,而是在话锋扭转间又将她推向了劣势之境。
文人向来最讲究礼节,吟诗作赋间,你一言我一语便将氛围推向高潮,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接不上诗来,理应自罚一杯。
凌鸢吃了瘪,一时半会儿也作不出诗来,干脆厚脸皮道:“我是不屑与你作诗。”
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鸢,而后伸手折下一枝桃树枝,轻声说道:“此情此景,吟诗作赋好像并不能表达出情感,不如,舞上一剑。”
风起,黑色的人与她影擦肩而过,玄衣翻飞间,本该有刀光剑影,现在却被幽幽桃花香所替代。凌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,给男子留下足够的空间,同时也为自己寻得一处好的观赏角度。她看过不少人舞剑,可头一回看见有人拿树枝代替剑的。
出剑的时候,本是很凌厉的招式,但却因为拿着桃枝,尖锐里又带着些许柔软,几瓣桃花随着他的动作飘落下来,宛如谪仙下凡。随意飘零墨色头发,上扬起好看弧度的薄唇,温如春水的双眸……不知在这玄色面具下,藏着一张怎样的容颜……凌鸢看得出神,连满山的桃花也失了颜色。
似乎每次见到他……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,大概,他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吧。凌鸢寻思了很久,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一剑舞完,凌鸢满眼惊艳,忍不住鼓起掌来:“兄台这身姿,简直让人毕生难忘啊!”
“哦?”男子伸直手臂,手里的桃枝刚好到凌鸢下巴的位置,他轻轻抬起她的脸,目光落在她眼里,“果真要毕生不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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