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合适吗。”

　　天宁和离开的栗栗打视频电话，看镜中穿着真丝吊带红裙的自己，觉得未免有点太火辣了。

　　今晚，顾总说带她去吃海鲜。

　　都怪安安白天多嘴，说自己在国外的时候，每周都要吃海鲜解馋。

　　她的猫系属性，被亲儿子暴露出去。

　　“顾总专门请你吃海鲜，甚至不带安安，他要是不喜欢你，以后我跟你姓！”栗栗笃定地表示，今夜天宁必然能拿下顾霑。

　　说得容易。

　　没人比天宁更清楚，顾霑真不好追。

　　不说孟薇陆羽然两个显眼包，就自己喝醉酒那晚，也不是没睡到顾总，可是第二日说回到原来的距离，就真回去了。

　　这事天宁没敢讲，怕栗栗嘲笑。

　　堂堂海城第一美人，居然也有克星。

　　“算了，我还是换条更日常的……”

　　她刚想退却，就被手机里的栗栗阻止。

　　“你就不能装作微醉告白？这样就算被拒绝，也可以给自己留个台阶，就说不记得。”栗栗竟是个感情专家，她支的招还不错。

　　听得这话，天宁想起上次醉酒后，顾总的确温存又亲近，甚至还愿意主动讲他过去的事。

　　“行，我听你的。”

　　她踩着碎钻高跟鞋，穿着那条勾勒好身材的红裙走下楼梯，顾霑一时看入了迷。

　　还是白助理提醒总裁，递了车钥匙来：“总裁，餐厅已经清场准备好，可以出发了。”

　　顾霑起身就慌乱地往外走，那大长腿跨步是真快，天宁赶紧追上去，一着急居然崴脚。

　　“天宁小姐！”

　　幸好白助理眼疾手快扶了下，她没什么大碍。

　　顾霑立马就返回来，将她当场抱起，亲自送到车上：“我们要先去买双更好穿的鞋吗。”

　　他居然不怪罪自己，明明突然穿这么隆重，看起来麻烦又多此一举的。

　　天宁赶紧摇头，不想再添麻烦：“我可以回去换一身随意的，不会让你等很久。”

　　“不用，这一身很好看。”

　　万万没想到，顾霑会在她觉得丢人又愧疚时，突然夸赞一句。

　　顾总的语气平静又真挚。

　　在海城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，听一个人的真诚夸赞很不容易，大家都带着社交面具。

　　天宁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顾霑心动，因为他总是用最真实的样子面对世界。

　　他就是一块冻了多年的冰，虽然不会为你发热，但透明真实。

　　“在想什么。”

　　她的发呆被顾总注意到，顾霑主动问一句。

　　“我在想，自己从前也是你这样，纯净透明一块冰，但我却只能改变性格才能活下去。”

　　天宁问顾霑，为什么他站在风口浪尖，却从未改变。

　　顾霑也是如实告知：

　　“强大，是真实的保鲜剂。”

　　他一下就点破了天宁四年前悲剧的根源，天宁认同地点头。

　　可很快顾总又补充：“但维持强大很累，有些时候其实也不是纯粹的透明，只是把苦痛隐藏起来了而已。”

　　顾总说，人活在世上没有不带面具的。

　　只要记得偶尔取下面具，松口气就好。

　　“那你是怎么取下面具调节负面情绪的。”天宁歪着脑袋问他。

　　这回顾霑却不回答了。

　　因为现在，就是他取下面具的时候。

　　海鲜餐厅被顾霑包场。

　　一进门，服务员就送上一双柔软的粉色小猫拖鞋，这一看就不是餐厅服务，必然是顾总让他们临时准备。

　　“谢谢。”天宁换了鞋，跟着顾霑走进去坐下。

　　海鲜很好吃，酒也很好喝。

　　借着喝了酒的由头，天宁听栗栗的话开始表演，先是撑撑脑袋喊晕，然后捧着脸表现迟钝。

　　顾霑走过来，温柔地查看，轻声问她：“坚持一会，把醒酒汤喝了再回去睡觉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天宁今天酒喝得克制，她其实很清醒，但一看到装醉之后顾霑就变那么温柔，真的好想自己每天都是醉的。

　　“不喝，难受。”

　　天宁扎进顾总怀里，看他什么反应。

　　只见顾霑把自己又抱了起来，直往外头去。

　　“总裁，醒酒汤……”服务员送来醒酒汤，人已经走了。

　　一路上，顾霑车开得比以前慢，甚至突然停在了江边。

　　实在是装不下去的天宁，睁开眼睛，咬着下嘴唇跟顾总道歉：“我们快回去吧，其实，今天我没醉。”

　　顾霑实在是太贴心，天宁不想用套路对待他。

　　“不急。”

　　当顾霑的话落，车前突然爆发烟花的光响，她忍不住下车去，看那河畔上空绚烂的烟花。

　　上一次看烟花，还是自己的婚礼。

　　那次顾家花两个亿，让全城看了一小时。

　　“是你安排的吗？”天宁在烟花中，回头看着也下车的顾霑，“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节日，怎么会……”

　　顾霑缓缓走过来，低头看着眼睛里充满光的天宁，第一次在侄子婚礼上见到天宁，她就是这个样子。

　　她那时是最幸福的新娘，那种目光装不出来。

　　“白助理家里有亲戚想处理烟花库存，我顺手买下。”顾霑目不转睛望着她，“就当这是海城在欢迎你回来。”

　　她哪里还记得什么试探，直接抱紧顾总。

　　无论顾霑心里是怎么想的，短短几天，他做了这么多对自己好的事，真的很感谢。

　　“顾小叔，你真是个好长辈。”

　　天宁松开顾霑，她根本不敢告白，如果破坏这种旁人轻易到不了的近距离，会很难过的。

　　那天晚上，天宁睡的很香。

　　安安从身旁爬起，偷偷溜出去她都不知道。

　　书房里的灯还没关，顾霑又戴着金丝眼镜在看书，安安抱着小枕头敲了敲门：“爸爸，我今天可以跟你睡吗？”

　　安安从没见天宁睡得那么安稳，所以不想自己睡时张牙舞爪影响到她：“妈妈在国外的时候，曾经遇到过坏人。”

　　那是个入室抢劫的坏蛋，中途见色起意差点侵犯天宁。

　　幸好邻居猎户夫妇帮她制服了那个家伙，从此以后，天宁就强行把自己变成社交能力很强的那种人。

　　努力结识朋友，保护自己和安安。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顾霑张开双手，抱抱安安，他即便抱着孩子，也无法想象天宁有过什么惊心动魄的遭遇。

　　他亲亲孩子的额头，抱了安安在沙发上哄睡，直到孩子睡着。

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顾霑才走到天宁房间，看着桌上的红裙子，居然不自觉挂上宠溺的笑容来：“晚安，好梦。”

　　天亮后。

　　天宁醒来不见孩子，慌得到处寻找，路过书房的时候才发现，这小家伙躺在顾总怀里，睡得正香。

　　他怎么去骚扰顾霑了！

　　天宁蹑手蹑脚走进去，仔细看抱着安安正熟睡的顾总，忽然，她脑子里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——

　　安安跟顾霑其实也挺像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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