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朝太烂……”
“对手太强……”
“对手太弱？”
“朕开挂了？？”
“距离皇位太近？”
“谁能告诉我，这题和前面一题，有什么区别？”
北宋贡院。
第三题的出现，让汴京贡院的考生们，又一阵喧哗。
可以说，这第三题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，躲过了苏轼、曾巩等人的预判，让他们再次增长了见识。
尤其是第四个选择，朕开挂了，直接也秀了大家一脸。
欧阳修此时也蒙蒙的，完全没有半点解题思路。
“诸位，这一题，可能是天时和人和的区别吧？”
而在此时，沉默思考的苏辙，忽然就给出了他的判断。
“哦，考生苏辙，怎么说？”
欧阳修也像是抓到了什么，连忙看向苏辙。
其他考生也汇聚过来了。
迎着这些目光，苏辙没有胆怯，而是侃侃而谈：“或许大家都被这些选项迷惑到了，但是，我们只需要稍稍加以分辨，就可以看出这一题和上一题的区别。”
“上一题主要问的是，各位陛下凭什么脱颖而出，成为开国皇帝！”
“几个选项，现在看来，好像是基于各路开国皇帝们自身能力！能力强的，打穿天下！能力次之的，靠家人……再次之的靠寿命，熬着等待时机！”
“这些自身因素，都可以归咎于人和！人本身的因素。”
苏辙越分析越自信，目光再次汇聚这一题：“而欧阳大人，还有诸位同窗，大家可以再看这一题，前朝太烂……这个选项，不是太祖或者其他开国皇帝造成的吧？”
“史上因为前朝太烂，他们的王朝自己都无以为继，无力回天。可以说，有没有人站出来揭竿而起，它都会灭亡。这……包含大秦、西晋、甚至大隋吧。秦末，汉高祖刘邦，只是众多义军的一个，西晋之后的汉赵、成汉、乃至前秦，他们都是因为八王之乱的司马王室太烂……相继开国的吧。”
“甚至我朝太祖能得天下，也是五代太乱太烂，百姓们都人心思定，再加上太祖他过于优秀，天时结合人和，最终夺得天下的。”
解释归解释，苏辙很聪明的也夹带了自己的私货，吹嘘赵匡胤一波。
这种私货，众人却不反感。
欧阳修甚至高看了苏辙一眼，在这个时候，还能有这种赞扬太祖的觉悟的人不多。
“对手太强……”
“对手太弱！”
“这些都可以称之为天时！无论换谁来，这些对手不会变化！”
“距离皇位太近！前朝关系户！这更加不用说了……只要有皇帝，有皇位，必然有权臣真距离皇位太近，最终压制不了自己的贪念，篡位！”
“可以说，距离皇位太近，也是一种天时！”
“就是有人站在这个地方，能稍稍一跳，就能够到那个位置！他们才最终篡夺得天下的。”
“至于那个……朕开挂了？这个学生只能字面意义上理解为，有开国皇帝遇到什么事情，失败后，就哭哭啼啼，想要上吊？自挂东南枝？挂上后上天垂怜，给他一线生机？譬如……汉昭烈帝刘备？好像有民间传说，他动不动就哭哭啼啼？”
“反正，关键时候有老天爷帮助！这就是明示天时！”
虽然无法理解朕开挂这个选项，苏辙还是强行解释了一波，还举了个不太恰当的例子。
苏轼皱了皱眉：“子由，这个选项，我不敢苟同。汉昭烈帝刘备，没有传说之中动不动寻死觅活吧？”
“苏轼考生，无碍！都是探讨！”
欧阳修直接忽视苏辙杠精哥哥苏轼，大手一挥：“苏辙考生，还有什么见解？能否举例说明白一点？”
见众考生都陷入了思考或者得到了启发，欧阳修已经默默青睐苏辙了。
“有吧！学生可以举一个例子！”
苏辙毫无疑问受到了鼓舞，声音都大了一些：“譬如！前朝太烂这个选项……王莽，他敢选吗？这一题，留给他的，怕是只有第五个，距离皇位太近吧！但他作为窃国之贼，会承认吗？”
“光武帝刘秀，应该就可以选！前朝太烂！”
“还有……大隋的杨坚，他能选前朝太烂吗？”
“再有一点……唐高祖李渊，他也是接受隋恭帝杨侑禅让的，他能昧着良心选，前朝太烂吗？”
“司马炎能昧着良心说，曹魏太烂吗？”
“前朝太烂这个选项，明显是给赤手空拳打下天下的皇帝陛下们，准备的天时选项！”
“其他选项……天时就不那么足！”
“对手太强……对手太弱，还多多少少占据一点主观因素……”
“这两个选项，应该是给东晋十六国，和前朝的十国这些皇帝准备的吧！”
一通分析，苏辙都是有理有据，自成一体。
“原来如此，这一题，是这么破题的吗？”
“天时……这一题考的是太祖他们能够夺取天下的天时吗？”
在这个逻辑之下，苏轼、曾巩、曾布都眼睛渐渐发亮，也有了自己的答案。
“我朝太祖的天时是什么？”
“对啊！”
“用这种方法分析，我朝太祖会怎么选？”
“大周，也不烂吧。”
然而，有人就是沉浸在自己世界，哪怕苏辙都明示了，赵匡胤能够取得天下的选项，是前朝太烂，这个前朝特指五代十国特定范围的烂。
可还有人钻牛角尖，想到了赵匡胤效忠的后周，完全不烂，甚至太好了。
他们忍不住为赵匡胤寻找其他答案。
“考场，朕有一个疑问！”
“这个夺取天下，问得有问题！”
“我们这种都没能统一天下的皇帝，怎么可以算得上，取得天下呢？”
“这题对于朕而言，好像没有答案！”
然而此刻，就当北宋的这些读书人们，期待赵匡胤选择答案的时候。
赵匡胤却在他们的关注之下，从另外一种纬度，给他们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。
是的，赵匡胤找了半天，发现了题目设置的问题。
他算开国皇帝，但没得天下啊！
得的天下，只是郭家地盘。
整个天下的概念，起码也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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